一
尋風滿心歡喜地催著廖半仙:“師父,師父,你快說呀!到底你是怎麼算出來的?”
“別急,聽我慢慢跟你說。”廖半仙微微地笑著。
“你下著棋怎麼就知道我來了呢?莫不是你腦後長了眼睛?我看看?”尋風就要往廖半仙腦後找。
廖半仙一邊躲著一邊笑著說:“看來你真的是‘逢人熟’,果然土性十足。”
“哦?什麼意思?”尋風眨巴眨巴眼問。廖半仙道:“土無常性,隨時而變化。故土性之人隨和無忌,逢人即可為友。剛認識就跟熟人一般。”尋風聽如此一說,忙接過話道:“這個我知道,土旺四季,屬土的人長得方正,個頭不高,膚色偏黃,性情溫和,咦,怎麼越說越象我?你是說我是屬土的人對嗎?”廖半仙笑道:“孺子可教,以後再慢慢跟你講。好了,回到你問的問題吧。你剛到我身後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來了,那是因為我對面坐著跟我下電子圍棋的賴九頂看見你走過來,他發了個即時短信給我說‘你身後有客’,所以我知道你到身後了,故打招呼說‘你來了’。”“啊,原來是這樣!”尋風恍然大悟道。
“我說你‘死裡逃生’,那是因為但凡來求卦問卜之人,不是遇到不順心的事了,就是受了挫折。總之,行好運的人有誰會沒事往‘算命街’跑?人們一不順心,受了點挫折就要死要活,豈非難免都會有死裡逃生的感慨?故此,說來人‘死裡逃生’一定不錯。就算他真的什麼事也沒有,那也能起到神秘玄虛的效果。好奇心驅使,誰會不想留下來仔細聽?”
“原來如此!搞了半天你是在糊弄人啊!”尋風大叫起來。
廖半仙不理他繼續說:“另外,我斷你會考失利,那是因為我知道今天正好就是會考放榜的日子。如果中榜,本應神采飛揚,可是你卻雙目恍惚,加之如果中榜又怎有來算命街的道理?你不落榜何人落榜?”
“啊?”尋風不禁開始有點欽佩廖半仙觀察的細致入微。
廖半仙接著說:“當時我心裡暗起一卦,得知你命宮在天同,父母宮有武曲星飛到,察看你父母宮的子田線上有天梁星坐宮,天梁為醫藥宗教之星,落在田宅宮上,必然是靠醫藥興家,故此斷你父母之中有行醫之人。”尋風插話問:“師父,怎麼聽起來像是‘紫微斗數’呀?”廖半仙瞥了尋風一眼道:“這是本門絕學‘紫薇斗術’。並非算數之‘數’。”
廖半仙繼續說道:“再看你父母宮之父母宮位,亦即你祖父母宮位有華蓋星飛臨,華蓋同樣是宗教之星,故我推斷,你祖父輩亦有懂醫易之人。”
“可是師父你。。。。。。”尋風忽然欲言又止。廖半仙似乎看透尋風心思,道:“你是想問怎麼始終並未見我‘掐指’是嗎?紫薇、易數皆了然於胸,轉念之間即可隨意而得,又何須靠掐指來故弄玄虛?所有的掌訣不在掌上,而在心中,切記、切記!”
“師父,其實我是想問你怎麼不要我的八字光靠紫薇斗術就能算呢?”尋風怯怯地問。廖半仙臉色微微一沉,道:“‘易本逐心’,何須拘泥於形式和方法?難道師父的判斷有錯誤嗎?”
“沒有。”
“既然沒有,易之道,本就在於變,何必墨守陳規。”
“我明白了。”尋風若有所思道。
“可是師父那你是怎麼知道我撞車一事的呢?”尋風又問。
“如今為戊午年戊午月,今日為丙辰日,‘戊狼陰右機’,你命盤中的天機星‘化忌’,天機為機動之物,加之又有文昌、文曲同宮,主靚麗,天機坐下又是天巫,天巫是升遷、升騰之星。機動、靚麗,又能升騰之物是何物?”
“機動、靚麗,又能升騰之物?”尋風喃喃道,忽而大聲說,“我知道了,是‘氣浪板’!”
“天機星屬木,為青色,天機駕馭於天巫升騰之物上。”
“所以踏氣浪板的人是青色,也就是說穿青色衣服,‘綠色戰衣’!”不等廖半仙說完,尋風搶著斷道。廖半仙滿意地點頭,繼續道:“再看丙辰日天干為丙,訣曰:‘丙同機昌廉’。廉貞星‘化忌’,廉貞星的宮位即是第二股危險所在。又見有火星與廉貞同宮,火星與廉貞皆屬火,為紅色,加上廉貞可為精密之儀器、機械,化忌為沖動,一種紅色的精密機械類物體在快速沖向你而來,那還會是什麼?”
“當然就是跑車!還是紅色的跑車!”尋風激動地喊道。
“唔,我沒有看錯,你果然天分不低。”廖半仙道,“至於講到貴人相助,那是因為你遷徙宮中有主星太陰,加之戊午年戊午月,雙戊天干令太陰‘化權’,‘化權’之意為權力、掌控。故太陰星能掌控局面,救你於危難。太陰屬水,色黑,我料定此人必定膚色較深。”
“嗯,他的臉看上是比較黑,象經常做‘日光浴’的樣子。”尋風道。
“非也,此人並不喜陽,為水性之人。唔,水性之人。。。。。。”說到這裡,廖半仙忽然語調漸低,沉思起來。
“這些我都明白了。對了,師父,你快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我跟藍月的事的。”尋風一邊催問道。廖半仙揮去沉思,微微一笑,道:“這些都寫在你自己的臉上,照照鏡子不就知道了嗎?”
“寫在臉上?”尋風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倍感疑惑,“有嗎?”廖半仙見狀哈哈大笑,說:“你看,你眼角之桃花位分明在微微泛紅,你又適逢思春之年紀,不是犯桃花是什麼?再看你‘地閣’之奴僕位一道黑紋透出,奴僕宮位亦主交友,看你是學生,所以也可看作你的同學。同學宮位有暗紋沖出,不是有同學從中作梗是什麼?”
“原來如此!”尋風不由一陣感慨,“師父你一會兒是察言觀色,一會兒又用‘斗術’占斷,接著還結合相法,真讓人摸不著頭腦。關鍵是都能說對,真的不能不佩服呀!”
廖半仙似乎並不受吹捧,反而沉色道:“所謂‘易’即是‘變’。不懂變通之法何以談經論道?如果只是死守一法,絕無精進的可能,切忌、切記!”
“我明白了。”尋風點頭。
不遠處只見一個微胖的中年婦女正低著頭匆匆而來。行至二人身旁,廖半仙忙揮手招呼道:“這位大姐,來看個相吧!看你印堂發黑,家中必有大事發生呀!”胖女人果然停下了腳步,眼光不解地盯著二人。廖半仙趕緊接著說:“看你目光沉重而下視路面,雙眉緊鎖,說明你心中必有難解之結。一手緊握腰間,看來事已萬分緊急。雙目又有紅雲隱現,主家有哭聲,即不順之事。趕快來算一卦,讓我替你消災解難!”
“我呸你個算命佬!”胖女人雙目一瞪,破口大罵,“你家才死人有哭聲!我的確心事重重,那是因為剛才賣肉的死鬼劉大頭短我一錢肉,我跟他吵了一架。不想罵他個狗日的tine,肚子挺起來用力過猛崩斷了腰帶,所以現在我正急著往家趕,手裡拽在腰間是怕裙子掉下來出洋相,低著頭看地是走得急怕摔著了。”胖女人連珠炮似的一番話說得二人啞口無言。胖女人罵完扭頭就走,喃喃而去:“死算命佬瞎了狗眼居然咒我,我看你才不得好死!叫什麼大姐?我很老嗎!。。。。。。”
尋風實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師父,你。。。。。。”就在此時,忽然身後一陣騷亂,一個聲音炸空而至:
“廖十九!你又在這裡坑蒙拐騙了!”
二
聽見背後一聲大叫,尋風猛地一回頭,立刻就見到了一個怪人。說他是怪人,並不是因為他長得古怪。比花生仁大不了多少的小眼睛是黑眼珠多,白眼球少,瞪得溜圓。禿頂、虎背熊腰,雖然人高馬大卻是一雙短腿,上下身極不成比例,甩著一雙蒲扇大的巴掌。怪就怪在他右肩上扛著的一只猴子。一只戴著頭盔,兩只手上還套著雙銀色手套的猴子!猴子個頭並不大,下肢死死地抓住怪人的肩膀蹲坐著一動不動。頭上的鋼盔恰到好處地緊緊包裹著整個頭顱,只露出個小臉。鋼盔尖頂上系有一撮硬朗的紅纓。猴子手上戴著的一雙奇怪地銀手套套著猴子細小的十指在陽光下閃閃發出慘白的光,顯得詭異非常。
“廖十九,馬上給我消失!從今往後不要再讓我在這條街上見到你!”怪人大吼。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飛天馬騮’蔡圖夫,蔡老大駕到。有失遠迎了。”廖半仙這時已經立起身形,微微一拱手道。蔡圖夫嘴一撇道:“少跟我來這套!快給我滾!”廖半仙淡淡一笑,道:“這可不是你家地皮,我走不走由不得你說了算。”蔡圖夫喝道:“少廢話!老子要你滾你就得滾!”
一邊的尋風再也看不過眼,面對這突如其來、凶狠蠻橫的怪人他絲毫沒有半點畏懼。“你這個人也太不講道理了吧!”尋風挺起胸瞪著蔡圖夫,“公共場所、個人自由,你管得著嗎?”蔡圖夫顯然對尋風居然敢挺身而出感到驚奇,他惡狠狠地沖著尋風道:“小毛孩子滾一邊去,不關你事!要不老子可不客氣了!”
“天下之事天下管,路見不平。。。。。。”還未等尋風說完,只見蔡圖夫肩膀向前一晃,肩上的猴子突然身形一起,忽又蹲回,一齜牙,尖叫一聲,凶相畢露。尋風不由得一驚,往後就退。不料蔡圖夫蒲扇大的巴掌跟著揮到,尋風躲避不及,“比阿基”一聲,結結實實地扇在了臉上。尋風哪裡吃過這等虧,雖然在家被老爸從小鞭子抽到大,但卻從未有一個陌生人敢如此侮辱過他。尋風頓時怒火中燒,下意識地抬腿一腳踢了過去,正好踢在蔡圖夫小腿上,兩人的小腿猛烈地對撞。只聽“啊呀”,蔡圖夫低喊一聲,諾大的身軀踉蹌退後了兩步,站定身形,小眼珠裡已然噴出怒火。他怎麼也料不到面前這乳臭未干的年輕人竟然將他踢個踉蹌。蔡圖夫頓時惱羞成怒,只見他抬手就去拽肩膀上猴子的腳。
尋風一腳討了便宜,又見蔡圖夫仿佛氣急敗壞地去扯猴子的腿,心中正暗自偷笑,看來逼急了要拿猴子撒氣。忽然蔡圖夫猛地將猴子輪甩了起來,一撒手,猴子立刻四肢攤開像快速轉動的風輪一般在空中旋轉著飛撲過來。眼見著怪猴呼嘯旋轉著快似流星就要飛到尋風眼前,尋風畢生哪裡見過如此怪異、橫空乍至的飛猴,頓時不知所措定在當場。
就在此時,只聽廖半仙大喝一聲:“不得無理!”飛猴兩手處白光一閃,廖半仙手中抄起的兩張合金折疊椅當空一迎,雙椅立時斷成四截,飛猴旋轉不停,兩腿在廖半仙手中剩下的兩截椅背上一蹬,如箭一般回竄而去,正正落在蔡圖夫的肩膀上。只見猴子戴著的兩只手套滄浪一聲,十指處伸出的利刃立刻縮回手套內。銀色的兩只小手套在陽光下慘慘發著白光!再看廖半仙手中的合金折疊椅折斷處如同齊齊被激光切割過一般。想不到這只怪猴竟有如此用途,那雙手套居然暗藏殺人利?rst綣?嗆鎰擁睦????氖親約翰弊擁幕啊!!!Q胺縵氳醬舜Χ偈備械郊貢乘克棵昂埂?br> “蔡圖夫!”廖半仙喝道,“他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一言不合也不至於下如此殺手吧!”
“擋我者死!”蔡圖夫狂叫一聲,右手一記刺拳直奔廖半仙頭部襲來。他使的竟然是西洋拳。肩上的猴子也並不閒著,雙手齊出,十指利刃再現,同時刺向廖半仙的頭部。一人一猴出招迅猛又近在咫尺之間,眼看拳到,指刃到!可是廖半仙卻依然站立原地一動不動,似乎來不及反應一般。尋風見狀情不自禁驚叫一聲:“師父小心!”話音未落,眼看著到廖半仙面前的刺拳忽然一沉,蔡圖夫左勾拳駭然從腰間擊出,直搗廖半仙小腹。怪猴平刺的十指也立即變招,指刃斜斜往廖半仙胸前刺去。
——這才是真正的殺招!殺招既現,正是出手的最佳時機!
然而勾拳已經碰到了廖半仙的衣襟,指刃也已到胸前,看來廖半仙已經躲無可躲!蔡圖夫臉上已經露出了獰笑,怪猴也發出了最後的尖嚎。可是就在這一霎那間,廖半仙忽然不見了。獰笑凝固在臉上,尖嚎也嘎然停止。蔡圖夫的瞳孔開始收縮,因為他感到脖子後面一個冰涼尖銳之物正頂在自己的啞門穴上。此物再往前半寸他就會立斃當場,他當然不敢再動。
誰也沒有看清廖半仙在那一剎那間是怎麼轉到蔡圖夫身後,又如何用手中被削斷的半截折椅抵住蔡圖夫腦後的。任何人被掐住了脖子都不可能再叫出聲來,猴子當然也不例外。廖半仙忽然松開了捏住猴脖子的手,順手又甩掉了那半截折椅。他一拱手,一躬身道:“得罪!”蔡圖夫扭過脹紅的臉,恨恨地瞪了廖半仙一眼,一言不發退到一旁。
這時趕過來先前與廖半仙對弈的賴九頂插入兩人中間,一抱拳,道:“有話好說,大家出來混口飯吃,不要傷了和氣。”廖半仙淡然一笑:“蔡老大想跟我切磋一下而已,承讓。”尋風此刻也已跑到跟前急切地問:“師父你沒事吧?”廖半仙含笑望著尋風:“你說呢?”
“好了,好了,沒事了,大家不要圍觀了。都走吧。”賴九頂招呼著周圍的人道。
“哪有這麼便宜!”蔡圖夫忽然一聲大吼。眾人立時怔住。只見蔡圖夫從懷裡掏出一根鋼筆大小相當精致的一節小金屬管。他手指輕微一擰,金屬管兩頭立即向上發出兩道微光,在空中組成一本雜志大小的全息屏幕,上面幾行字當空清晰顯現:
“執法令:即日起在聯盟境內全面禁止一切進行風水、數術、玄幻之學,以及靈術異能相關的各種行為和活動。任何個人、組織和團體進行與此相聯系的各項研究,及其運用和傳播皆被視為非法。憑此令可采取一切必要行動並追究違法者一切法律責任。相關細則請查閱官方網站遵照執行。此令。亞細亞聯盟教育部部長宮本健太。”
廖半仙仔細看了一眼金屬管上鐫刻著幾個小字“教育部執法”,這的確是教育部的執法令。誰拿著這根金屬管,誰就握有法律。四周頓時一陣嗟歎唏噓之聲,人們議論紛紛地開始散開。
“從今往後,誰也不許在這條街上。。。。。。”蔡圖夫沖著四周呼喝著。賴九頂急忙拖著廖半仙往旁邊就走,尋風正要跟上,就在這時,突然看見蔡圖夫將怪猴狂擲向空中,只見怪猴嘶鳴一聲仿佛當空跪拜,弓身彎背,頭猛地往下就甩。怪猴頭盔頂上的硬朗紅纓突然滿天撒落,化作根根利針向廖半仙背部十九處大穴打來。
“師父背後!”尋風大喊一聲撲向廖半仙。廖半仙扭頭轉身,尋風正好撲至。人至,紅纓針也至!廖半仙一把抱住了尋風,定睛看時,尋風背後已經扎成刺蝟一般。廖半仙正待向前,忽然空中響起警笛。
“閒雜人等請立即離開!我們是聯盟警察,奉命清查此街!”
只見背著噴氣背囊的執法警察正從天而降。廖半仙不及細想,趕緊背上尋風跟著賴九頂往不遠處的中天公園裡奔去。
三
水輕揚路過中天公園的時候遠遠就看見一隊隊的空中警察正往體育館方向趕。許多人或快步,或急奔的往四處散開,每個人都面帶著惶恐與不安。出什麼事了?水輕揚心裡一陣疑惑。然而他來不及也不想去打聽,他要盡快趕往中天大學,其他的事他不想多理,可不能因為多管閒事而誤了自己的正事。水輕揚敏捷地避開慌亂的人潮,他要盡快離開此地。
這時只見不遠處迎面而來的人群中,其中有兩個人格外醒目。兩人中,其中一人在前面開路,後面一人背上還背著一個正緊隨不捨。兩人匆匆擦肩而過,水輕揚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只見被背著的那人後背上好像插滿了一根根小紅針。看那人背影似乎有些許熟識的感覺,水輕揚心下更是疑惑。正私下琢磨不解,三人已經隱沒在人潮之中。水輕揚略一猶豫,隨即大步往中天大學的方向快步走去。穿過公園,來到一個僻靜的樹陰處,賴九頂幫著把尋風從廖半仙的背上放下來。
“看來傷得不輕。”賴九頂望著尋風滿背的紅纓針道。廖半仙眉頭緊鎖,一言不發地將紅纓針一根根拔出,紅纓針入肉的那一截現出了銀黑色。
“啊,針上有毒!”賴九頂不禁大叫起來。賴九頂拿過一枚針細細端詳了半天,又在鼻尖聞了聞,道:“針上喂了‘七步斷魂膏’,七步之內必定毒發斃命。”他說完驚恐地望著廖半仙,廖半仙仍然一聲不吭,面色凝重。他拔完針,將尋風翻身平躺。就在這時,忽然尋風“啊呀”叫了一聲,睜開了眼睛。
“師父。”尋風輕聲喊道,“你沒事吧?”想不到他一醒來全然不顧自己安危居然還惦記著剛才救人的事,廖半仙不由得眼眶一熱。他臉色慈祥,望著尋風關切地說:“我沒事,你不要亂動。”
“咦?他怎麼會安然無事?”賴九頂見尋風不但沒死反而蘇醒過來不禁疑惑得喊出聲來。尋風不但沒死,更是一撐地坐了起來。廖半仙也頗感驚異,按住尋風道:“你先別亂動,讓我仔細看看你的傷。”掀開衣服,只見尋風背上滿是針孔,好在尋風當時是突然的一撲,紅纓針本也不是沖著他去的,因此並未打到穴位上。針孔此時正往外微微滲著黑血。廖半仙望著尋風的背,若有所思微微點著頭。
“他的背。。。。。。?”一旁的賴九頂望著尋風的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尋風的背粗看與常人並無不同,可是仔細一瞧就會發現他的肩胛骨以下幾乎是由兩整塊肌肉拼合而成,並且比常人要堅厚得多。
“撩起你的褲腿。”廖半仙沖著尋風道。尋風不解地卷起了褲腿。“唔,果然如此。”廖半仙點頭。
“銅拳鐵腿,金背撐天,八艮門!”賴九頂詫異驚呼,“難道他是。。。。。。”
“對,他是‘活神農’百裡城的兒子。”廖半仙道。
“怪不得他能一腳幾乎踢翻‘飛天馬騮’蔡圖夫,並且‘七步斷魂膏’也耐他不何。”賴九頂不由歎道,“只是他的手似乎還沒練成。”
廖半仙道:“是啊,時間已經不多,希望還來得及。”賴九頂臉色微變,道:“你是說今天早上你已經見到‘冥府’的游魂,看來他們已經打開‘地戶’?”廖半仙道:“我還不敢肯定。”
尋風見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說些奇怪的話,似乎又都認識自己的老爸,他忍不住插嘴道:“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麼,我怎麼會在這裡?”廖半仙輕輕按住尋風的肩道:“你別動,我給你上些藥。”賴九頂一旁道:“你剛才被蔡圖夫那只馬騮(猴子)的紅纓毒針所傷,好在你的背早已經過百藥歷練百毒不侵,現在只是皮肉之傷而已。只不過剛才針打得深,動了氣脈,所以你一時昏了過去。”
“我的背百毒不侵?”尋風一時摸不著頭腦。
“你父親是不是每日給你背上喂藥?還有你的腿也是。”賴九頂問。
“我爸每天都罰我跪‘搓板’用鞭抽我,是我媽給我塗的藥。”
賴九頂聽完笑了起來,說:“那就對了。”
“看來你是有所不知。”廖半仙替尋風抹完金瘡藥,接過話道,“你父親百裡城讓你跪板和鞭抽你脊背,然後又以其獨門秘藥塗抹,是要把你練成‘八艮門’。”
“八艮門是什麼東西?”尋風不解地問。廖半仙道:“五行八卦中的艮土卦,取象為門,數為八,故稱八艮門。此功練成後,背部如金且百毒不侵,四肢如銅鐵般堅硬。你看如果你背朝上弓身,雙手下垂及地。背為陽爻,四肢組成兩陰爻,不正是艮之形嗎?”尋風道:“你是說我爸一直以來罰我跪、抽我,是在幫我練‘八艮門’功?”
“正是。只是似乎你的手尚未連成。”
“可是這有什麼用?為什麼讓我練八艮門?”
廖半仙笑道:“此事說來話長,一時難以講清。並且,我看還是由你父親跟你說比較好。”尋風暗自疑惑,不再發問。賴九頂一旁問道:“十九兄,今日之事你怎麼看?”廖半仙道:“想不到蔡圖夫居然有‘執法令’,不知他跟教育部是什麼關系。”
“是啊,連警察也動用了,看來這次教育部是來真的。我也覺得奇怪,蔡圖夫怎麼會有‘執法令’的?”賴九頂道。尋風一邊插話:“師父,那個蔡圖夫到底是什麼人,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廖半仙沒有答話,賴九頂應道:“蔡圖夫原本不過是個在中天公園雜耍賣藝的,倒是耍得一手好猴戲,據說此猴從小就受其嚴格調教,聰明異常,頗習人性。後來,漸漸猴戲被人看厭,生意清淡。他突發奇想,跑到算命街搞什麼‘靈猴問卜’,實為江湖欺詐伎倆。十九兄看不過眼,認為其辱沒占卜之術,屢屢戳穿其把戲,由此而結怨。只是,雖然蔡圖夫為人有仇必報,但這等仇怨也不至於如今日一般,像是要取人性命呀?”
“事情恐怕不是這麼簡單。”廖半仙沉思道,“我看並非單沖我一人而來。如果方便,想勞煩賴兄到聯盟各地四處打聽一下這次‘禁止令’的虛實。”
“說得哪裡話,這豈是你一人之事。在下義不容辭。”賴九頂道。
“那就有勞了!”
賴九頂一旁沖廖半仙一拱手道:“十九兄,既如此,那我就先告辭了,再聯絡。”
“好,你我改日再見。”廖半仙也不挽留。望著賴九頂遠去的背影,尋風問:“師父,他到底是誰?”廖半仙道:“他就是‘正火教’的掌門人‘風風火火’賴九頂。”
“正火教?掌門?”尋風感到真是匪夷所思,小小算命街居然是臥虎藏龍之地。
“好了,你沒事就好。”廖半仙拍了拍尋風的肩,“以後可不要再為區區小事不顧性命,還有很多事等你去做。”
“我的背不疼了,師父,我也該回家了,要不老爸又得罵了。”尋風起身道。
廖半仙從懷裡掏出掌上電腦說:“你等一下。”廖半仙又拿出一張磁盤插入電腦,飛快地在驅動器裡找尋什麼。
“師父,你這是干什麼?”尋風不解地問。廖半仙取出已經寫好的磁盤,遞給尋風:“你拿著。”
“這是什麼?”
“這是我‘紅巾教’所有的秘籍、真傳,你要好好研習。”
“秘籍?這,你給我干什麼?”
廖半仙臉色一沉,說:“你不是已拜我為師了嗎?你現在已是我門中弟子,這些東西可是他人拼死而不可得的無價之寶!”尋風心中一陣叫苦。原本拜師只不過是一時戲言,哪是當真?想不到廖半仙卻真的是要收徒。
“可是師父這。。。。。。”事到如今,自己又如何解釋呢。
“難道你就不想將你心儀的女孩兒追到手嗎?”廖半仙問。
“當然想!”一說到藍月,尋風頓時提起精神,“可是這跟秘籍有什麼關系?”他本想說這跟拜師有什麼關系,可是臨到嘴邊立刻又改口成“秘籍”。
“你要是精習這電子書中之術,追個把女子又有何難?”
“哦?有這等好事?”尋風不禁瞪大了眼睛。
“還有,你想不想考上大學?”
“想又有何用,唉,那是明年的事了。”
廖半仙哈哈一笑,說:“習我風水之術,我保你三個月內一定進大學!”
“什麼?三個月?”尋風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不可能!怎麼也要到明年才有會考,據我所知,這可是幾十年都沒變過。就算神仙來也不可能。”尋風搖著頭說。
“不信,你就試一試。”廖半仙詭秘地望著尋風,“反正試試對你沒有任何損失。”
一番話又挑起了尋風強烈的好奇心。
——難道真有這麼神奇?不過,學一學確實對自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自己不是一直都苦於沒人指點嗎?
“我就算拜你為師,只怕我要准備明年的會考沒有時間學啊。”尋風為難地說。
廖半仙正色道:“真師一句話,假傳萬卷書。我豈是俗世庸師!我保你一個月內盡得其要,何須浪費時間看那千萬卷故弄玄虛之作。”
“一個月?!”尋風大叫,“你是說真的?”
“無論風水、易數,不論何種占卜、玄術,抑或是我門絕學‘紫薇斗術’,都不過是一種至要法則、規律或公式。經過無數代宗師前輩濃縮精括,不過是數篇心法,三五公式。‘凡真傳,必歸於簡要;如繁瑣,必墮入邪門’。我門之術豈是江湖偽術可以比擬?偽書千千萬,只怕是你學到死還是無法見其門徑,更不要談登堂入室了。”
“那武術、功夫又如何呢?”尋風問。
“萬法歸於一理。不懂精要,枉做莽夫之搏。花拳繡腿何能顯玄武神威?切記,不明理,不足以談武之道也。”
“武和理是怎麼回事呢?”
“一旦你明白了武的法則和門徑,根本不需要雞鳴苦練,順法而行,功到自然成。這也是為何古學不敢輕易傳人的原因,只怕心術不正、投機取巧之人利用危害世人啊!”
“原來如此!”尋風似有所悟。
“好了,時候不早,如有不明,書中自有如何找到我之法,我會為你解答。切記不可用電子郵件或視訊儀找我,防人監視。”
“師父,我還想問一句,我真的三個月內可以考上大學嗎?不會是糊弄我吧?”
廖半仙一笑,道:“為師從不騙人。”說完廖半仙就要離去。尋風忽然想起什麼,喊道:“師父,剛才為什麼你算那個胖女人一點也不准呀?”廖半仙回過身道:“記住,占卜之道‘無事不占、不問不占、無怪異不占。’不可隨意兒戲之。賣卦以謀生就自然會有不驗之時。另外,千萬要明白,占卜之術不過雕蟲小技,不可執迷。風水玄幻之學才是正道。”
“哦,我知道了。”尋風似乎有問不完的問題,又問,“師父,我還有一事不明。你為什麼硬是要收我為徒啊?”
“為了天地間的一個大秘密!”說完,廖半仙頭也不回地飄然而去。
四
望著廖半仙遠去的身影,尋風百思不解:大秘密?什麼秘密會跟自己有關呢?他實在想不通,看了看手裡廖半仙留下的磁盤,心想:說不定這塊磁盤裡能夠找到答案。回到家中,尋風哪裡敢提今日之事,更是不敢說自己私自拜了一個命相先生為師。他偷偷換下衣服,躲進自己房間一副認真學習的樣子。
不過,他倒真的是在學習,學習廖半仙交給他的那張磁盤。磁盤裡總共有三個文件夾,分別注名是:“紫薇斗術”、“風水秘笈”和“符法經要”。尋風點擊打開了“紫薇斗術”,裡面又分為:占斷篇和斗戰篇。尋風感到奇怪,“紫薇斗術”裡怎麼會有“斗戰篇”呢?
點擊打開後顯示:插入全息顯示儀後再運行程序。尋風忙取出磁盤,插入電腦旁的全息顯示儀,打開開關。頓時整個房間裡充滿了有各種星座的立體星空圖,接著出現了一個解說員模樣的人,只見他介紹著各個星座的屬性作用,然後又伸拳弄腿比劃起來,附近又出現了幾個人開始打斗。
——難道是什麼武功的教學?尋風心想。很明顯這就是一套武學教程,連說帶比劃了半天,忽然解說員停下來說:“請購買‘行動虛擬器’以進行實戰學習。”
——臥靠!老廖,你也太牛了吧!尋風心裡這麼稱呼廖半仙,還得去買“行動虛擬器”才能學?“行動虛擬器”本來是用來進行全身虛擬游戲使用的,也用來進行像體操和健身等的真實模擬教學。因為老媽怕他玩游戲不好好學習所以一直不許他買。看來這次他得偷偷自己省下零花錢來買了。接下來展示的一段似乎是什麼拳法的破解,講解的聲音很大,尋風急忙關閉了全息儀,萬一被老爸老媽聽見了可不得了。他哪裡知道,其實老爸老媽就算現在聽不見,自他從外面回來開始,早就已經是很不得了了。
“城哥,今天給風兒塗藥的時候,你知道我聞到了什麼嗎?”老媽輕聲問道。
“那是‘紅門’的獨門金瘡藥。”百裡城道。
“還有他背上留有尚未完全退去的針孔。”
“他中過‘七步斷魂膏’的毒。”百裡城神情凝重,“玉妹,你還發現了什麼?”盡管二人已經結婚近二十年,但私下依舊以哥妹相稱,玉妹自嫁給了百裡城後也已經改從夫姓,叫百裡玉。
“垃圾桶裡有他丟棄的滿背針孔的衣服。”百裡玉道。百裡城在屋裡踱著步子,說:“看來他今天跟人交過手,被‘紅巾教’的人救下,‘紅巾教’的人一定知道了他的身份。”很合理的推論。
“你說救他的人會是誰呢?”百裡玉問。
“這已經不重要,問題是看來事情比我們預料的要來得快得多。”百裡城停在了窗前,凝視著窗外深邃的夜,“‘八艮門’要盡快完成。”
“那件事我們要跟風兒說嗎?”
“現在還不是時候。”
百裡玉歎口氣道:“是啊,現在我們自己也都一點頭緒都沒有。”百裡玉想起什麼:“你看了新聞嗎?”
“教育部禁止民間玄學研究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據說這是教育部把玄學研究納入官方正式開發項目的第一步。還聽說,中天大學試行的‘玄學系’馬上就要批准成為正式課程,全面招生,並且要巨資投入。”
“我看事情沒那麼簡單。”
“600年輪回的事政府很清楚,只是不敢對外公布而已。當然,自古以來,沒有任何一個政府公布過。但是,他們現在准備正好是時候呀?”百裡城自言自語般地說道,“我總覺得宮本健太這個人不簡單,再說元老院的人似乎對600年輪回的具體時間意見還不能統一。所以,所謂官方介入研究也只是教育部的私自行為。但元老院也不能說它是不合法的,因為這些本就是教育部的管理范圍。可我還是感到,肯定有什麼地方不妥。”
“這麼說我們只能以不變應萬變了?”百裡玉道,“可是光有‘八艮門’是遠遠不夠的,我們要趕緊想辦法把風兒送去‘中大’才行啊。”百裡城默然無語。百裡玉憂郁地望著百裡城說:“難道我們要等到明年風兒再考一次嗎?”
“不行的話,你就只有去找她了。”百裡城扭過頭。百裡玉沉重地點點頭:“我知道了。”忽然百裡城咬咬牙道:“你要盡快想辦法把風兒的手打斷!”
五
埋頭苦學了一夜,尋風似乎一點也不疲倦。他現在總算是明白廖半仙講的什麼叫“真師一句話”了。一夜下來,加上尋風本來就有陰陽五行基礎,他的玄學知識突飛猛進,他不由得感慨道:看君一行字,勝讀十年書啊。一大早估摸著老爸百裡城去上班了,他就開始在自己屋裡忙活起來。拼拎乓啷一陣亂響,驚動了正在做家務的百裡玉。
“風兒,你沒事吧?在屋裡干什麼呢?”
“哦,沒事!”門開了,尋風探出個亂蓬蓬的頭,“我正在調整房裡的布局。”
“調整布局?”百裡玉大惑不解。推門看時,發現屋子裡整個大變了樣。
“你這是——”百裡玉吃驚地望著尋風。尋風立即滔滔不絕地解釋起來:“你看,我們家是‘艮山坤向’,我的房間位於乾位,書桌也擺放在此位上,雖然有武曲星飛臨,主富貴雙全,貴人多助,升官晉職,為上吉位。但是我的床卻正好落在了兌宮,屬祿存凶星飛到,主子女生離死別,易發生車禍、癌症、產亡等,是大凶之數!怪不得我昨天差點沒被撞死。”
說到這裡,尋風忽然意識到說露了嘴,暴露了昨天的事,他趕緊岔開:“不過,我現在調整一番後就大不一樣了。現在我的床搬到了坎宮位置,屬巨門位,是財星位,自然上上之吉;書桌雖然仍在乾宮,但是方向調整到沖著東方,也就是震方,為文曲星的位置,大利學習、文藝、科研、醫藥、宗教等等。我還特意把電腦挪到了乾宮亥方,也就是我的驛馬方,主走動。文曲加驛馬正是出門讀書之象,大利考大學!唔,如果再在原來床位,即兌方擺上個金魚缸化瀉凶氣就完美了。”尋風搖頭晃腦地說完,扭頭望了一眼老媽,只見老媽撐大了嘴,眼睛瞪得溜圓驚恐地正注視著他,仿佛看一個天外來客一般。
“媽,你這是怎麼了?沒事吧?”尋風晃著百裡玉道。
“你,你這是從哪裡學來的?”
尋風一怔,旋即說:“昨天我無意上了一個風水網站,按裡面講的進行了一番調整,我這不也是為了考大學嘛。”
“好了,你說這些媽也不明白,你開心就好。”百裡玉慈祥地望著尋風,“弄完了嗎?弄完就幫媽收拾花園去。”
“一切全部搞定!”尋風歡快地說道,仿佛已經考上大學一般。
“走,我幫你弄花園去!對了,媽,早上我起了一卦說,今天有血光之災。我決定今天就不出門了,一整天都陪你!” 尋風擁著老媽說笑著往後花園去。
“風兒,你到儲物房把除草工具拿來,媽先去淋花。”
“好勒!沒問題!”尋風打了個響指,直奔儲物房。儲物房裡拾掇得很整齊,樣樣工具井井有條地擺放著,儲物架的下方是一些零散的小工具和除草機,上幾格是不常用的修剪籬笆的電鋸及一些木料等。尋風往下面工具箱裡找出手套來戴,今天可要安全第一。工具箱的旁邊居然就擺著一雙手套,尋風隨手就去拿。咦?手套仿佛粘到架子上一般,尋風不得不試著用兩只手去拽。只聽呼拉一聲,儲物架突然整個坍塌了下來,與此同時電鋸不知為何也驟然啟動,隨著儲物架直墜而下,鋒利的鋸齒嘶鳴著切向尋風的雙手。。。。。。
2008/04/05 02:46 2008/04/05 0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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