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
文/於然
一、送貨
早晨,馬五被東家喊醒。干活。
歇斯底裡的早晨。
沉睡的夜晚,也曾被驚醒。冒著虛汗。
門上有雨的足印。
東家的嘴上掛著喋喋不休的“誇獎”。他總是驚惶的把這些“誇獎”放進忐忑的心底,以此不再相信這個世界曾經有過那麼一個安謐而恬靜的早晨。也似乎不曾被溫暖的陽光膩愛過。雨急噪的到來,再一次打擾他的夢。
雨聲與饑腸轆轆成為這個淫雨的清晨的交響曲。馬五顧不上扒拉幾口飯,就得出去。他知道東家不會給他時間的。他知道東家不是真的找不到車子運料到干活的工廠。其實,也不是較遠的路,就兩公裡。一公裡柏油路也全不是坦蕩如砥的,剩余的那段紅磚鋪的也是不怎麼平整的,全部的路程安步當車也就五分鍾走盡。
兩千斤的貨物剛走出去不遠就把兩輪手推車壓癟了一個胎。馬五的耳邊仿佛傳來東家聲嘶力竭的咒罵和斥責。為了追趕上溫暖的陽光,馬五用他生命中最有力的臂膀艱難的手推著,瘦弱的身體也成了手臂。車子與人都有咬牙切齒交錯的聲音。黑漆漆的柏油路被印上深深的超過胎面的胎痕,他勉強地生拉硬拽步履艱持地移動著……
車子好不容易弄到了紅磚鋪設的路口處。這裡是城市邊緣的一小街區的地界,路口的邊緣有修配廠的閒散人員,正聊天日旦。還有修理自行車的老人,正忙碌著。修配廠的後身兒是個飯店,還沒有掛晃營業,緊挨著是廢品收購站,三三兩兩的三輪車的人在交易。在柏油路口與紅磚的交接處,有些低窪。
車子運至低窪處時就成了磨。磨來磨去磨了出去。他恨透了那些鋪路的人,鋪得這是他媽的什麼路啊,車子又無法繞開這片低窪路,根本沒有選擇最佳路線的可能,正如他目前的人生。還是不小心陷到一處坑裡,部分的貨物翻掉在地上,最近總是下著各種味道的雨,坑窪的地方明顯有積水,貨物掉進了泥坑裡泡湯了,全濕了,他的身子也全都濕透了,虛的與實的汗順頰流淌下來,接著浸泡著身子。
有似曾相識的路人,無視的走過,有的手因為勞作而高貴,有的手因為高貴而低賤,高貴與低賤只是舉手之間。
馬五開始忐忑東家更加暴戾的“誇獎”,不想那麼多了,先想法兒把車子弄出坑窪處吧,廠子還急著用呢,用盡全身的力氣聲嘶力竭地生拽著,他的後脊柱骨咯吱咯吱的響,身子幾乎要被撕裂了,像撕布一樣隨時可以化為兩半兒。可是車子只是些微的動動,毫無明顯的反應,馬五心想如果自己真是一匹馬就好了,可是他不是馬,他只能羨慕別的馬,在草原奔馳,吃著嫩綠嫩綠的草,他的思想真的心猿意馬了,心旌神馳到美好的草原了,而車子依然桎梏在坑裡。他的牙齒幾乎要到爆碎的地步了,不能永遠停滯在這裡。他暗暗用力氣沉丹田,含腰拔背,當他剛要用力的瞬間,刺稜一下他跌滑到車子的下面,弄得滿身都是泥巴。這個世界根本沒有寂寞的路人,那些冷淡的眼神和笑聲,在馬五的周身猙獰,讓他感到惡心,並狠狠吐了一口痰,起來再用力,再滑倒,再用力,依舊滑進車子裡。那些笑聲也依舊。泥滑的地方被身體蹭干淨了,露出了本來的干松的面貌,車子終於移動半寸,修配廠門前聊天的人們,專注地看向這裡,而聊天的內容換了,馬五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張張冷漠的臉,永遠都弄不會明白是他聲嘶力竭的聲音吸引了那些人,還是他們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眼前的“風景”,他們是不是還在憎恨著怨懟著他驚擾了他們,分了他們的心呢?
馬五想想聽不到東家的“誇贊”才真的是一種奢侈,索性把車子上的貨物扔到干整的磚地上,車子的貨物少了,不太費力就擺脫了泥坑處。在修理自行車的老者處,給癟了的車胎補了氣,沒有給錢,告訴老人下次路過補給,口袋裡忘記帶了,三角錢,老人用鄙夷的眼神打量了他好半天,猶疑著對他是否有三毛錢的信任度,踟躇半天才放行。馬五遭遇了平生的奇恥大辱。馬五重新把翻到泥坑裡的和故意扔在地上的貨物重又裝上車子,極力的倒拉著車子又開始繼續的路程,比胎癟的tine,減輕了不少負載。紅磚的路,阻力又大了許多,比胎癟前的柏油馬路上稍好,但存在很大的阻力,這該死的不平整的路,馬五在心裡咒罵著,咒罵著……
車胎在氣體的承載下與地面的摩擦力減弱了不少,近兩千斤的貨物,對筋疲力盡的馬五來說仍是不堪重負的。路過飯店,經過廢品收購站時又遭遇了一個凸起的小磚堡兒,有個熱心的中年男人見他吃力的樣子,看不過去來幫助,馬五對這個好心人感激的幾乎落下淚,一聲接一聲的說感謝話,仿佛永遠都不要停止……
他相信這個世界還有好人,還有善心未泯的好人,君子。這個中年男人穿著襤褸,但在馬五的眼裡他身著華服,他的矮小讓他想起拿破侖的偉岸,他不因髒兮兮的臉而掩擋住溫和較好的面容,和那顆美好而善良的心靈。這個世界不因他的善良而偏愛他,他仍然騎著三輪車起早摸黑的呼喚現實的生活,他可能有一個美麗的妻子,和可愛的兒女,他為她們履行一個男人的責任。
馬五不能憎恨東家,給他一個賺錢的機會,他不能有任何的抱怨,只能默默忍受,只能像馬一樣賣力才會有飯吃,才會聽不到“誇獎”聲。他一邊想著一邊忘我吃力地的拉著車前行。路過食雜店,有熟稔的人在下棋,抽著劣質的煙卷,佯裝沒有看到馬五的落魄與吃力。馬五想起他們曾經如何卑躬屈膝,如何阿諛獻媚的有求於他,他又如何慷慨相助……
人情冷暖無常,世事變幻浮雲。
兩公裡的路程,貨送到廠子的時候,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在那裡等候多時的東家,看到骯髒的貨物還有骯髒的人,狠狠地端了過去……
呵斥與謾罵聲像早晨那場雨的腳步聲,敲打在馬五的身上,心上。馬五沒有馬快,沒有馬有勁,他耽誤了公事,他已沒有力氣申訴,他找不到可以說服征服命運的理由。最終,東家還是無情地把馬五辭退了。
馬五久久地呆滯地站在烈日下,汗水與淚水混在一起,無人能夠分辨……
二、人才市場
馬五在城市裡流浪了一天,在一個避風的老立交橋下,找到暫時的棲身之地。
第二天上午的天空,依然氤氳??Γ?鍰燜坪躋擦嘵奶?嗝髏牡難艄猓?饕侗磺鋟繅黃?黃?卮禱疲?饔捌沛兌咽淺蹕牡拿蕪劍?磺卸枷緣媚茄?糲艫鈉嗔梗???砦逡恢擲醋悅?說拿舾杏胱不鰲?/FONT>
行人漸漸地厚起來,馬五仍還穿著單vrst還在流離失所,顛沛困厄之中掙扎。
夜的冷,城市的喧囂,叫醒了睡在橋下饑寒交迫的馬五,早晨沒有吃早飯便直接去找活兒了。盡管人們說人才市場都是欺騙外地人勞動力的地方。那麼馬五還能去哪裡尋找命運的出口與希望呢?
馬五又來到這個熟悉聒噪雲集的街陌,雖然這個地方不怎麼繁華,但卻很喧鬧。聚集著很多求職工作的民工和下崗職工。他們在茫茫人海裡尋找人生抵達彼岸的諾亞方舟,渴盼找到一份安適穩定的工作。事實上多數都在同一個地方,做同一個美夢。這個地方就是人才市場。市場有很多的求工人員和求職人員,馬五是其中最強烈的一個,他必須生存,必須吃飯,必須給新房東交足定錢才有房子可住,他還不想睡在街上,他還醒著……
在人才市場轉悠了一上午,看到了一則招聘信息,某食品公司招聘搬運工,日薪結算。馬五按上面留下的經理號碼打了過去,電話居然接通,向經理了解了一些工作實質性的東西。幾乎沒怎麼猶豫就已決定到這家勞務公司上班了。
當天午後,馬五來到這家公司。老板正盤腿坐在老板桌上與地上的幾個男人睹牌,幾個看上去像黑社會性質的男子。從一些人的言談舉止不難看出的他們生活層次與修養。老板言簡意賅地說了工作內容。問他有沒有吃過午飯沒有,虛套一番,也許是真心的。不知何時起馬五不再相信任何人,包括那些被刻意塗有顏色的話。社會上的一些人可以畢業於中央戲劇學院。面具精彩絕倫的變換。一個女子,仿似他的妻子,帶著馬五經過幾個街面上同樣格局的低矮的平房,轉進另外一個屬於他們的房子。
進入寢室,房間的陳設:門對應的是灶台和面案,它的前上方是一個攀上二樓的黑舊的樓梯;門的左側緊倚著門牆的是一張木架子搭建的大鋪,上面有排列凌亂的被褥,和鋪床的草墊子。門的右側是三張拼湊在一起仿似從垃圾堆裡拾到的破舊黑皮沙發。這是一個吃飯與睡覺在一個房間裡完成的工人寢室。一張十幾個人睡在一起的大鋪,從被子的贓污,地上散落的破鞋爛襪子不難看出這是苦難民工的世界。房間的空氣中散發腳氣味。他們要在腳氣中完成做飯吃飯和睡覺的過程。晚上,馬五在橋下自己塔建的窩裡睡的。
清晨的冷,冷冷的風,呻吟的立交橋,叫醒了橋下角落裡的破屋裡似睡非睡,似夢非夢的馬五。
馬五醒了就匆忙轉乘兩輛公車趕往工作單位。由於去得比較早,沒有吃早飯,老板得知讓工人給他買包子吃,一個細致而且善於使用工人的老板。九時,老板把馬五發配到了一個貨站。讓一個湖北籍的力工帶他前往,在這個搬運工家族裡有許多異鄉客。在這個城市依靠強壯的身體力量賺著低廉的辛苦錢。在貨站的一家快運公司做當天的搬運工。裝載H市流通的食品,比如:罐頭,醬油,醋,澱粉,袋兒裝花生米,名酒等等,一些誘人不曾見過吃過的高級食品。這只是城市與城市之間的商品流通,而貨站實質上是城市經濟表現方式的一個不容忽視的平台,一個彌久不衰的市場經濟的樞紐地。
第一天的搬運情景:在一特定的水塔下,收取成山成海的H市其他配貨站或者銷售商運送來的食品或一些其他類別的物什,卸下車,然後等候公司高大平長的掛車,六個箱子的。大約午後的四點才回來,於是,就開始機械性地裝車,除去午時就餐時間,一直裝到子夜一時,一次性裝載五六十噸,而且有專業的碼車工,把這些凌亂的貨物,格外注重整體外觀井然有序地安置好,有效地利用車廂空間,否則五六十噸的貨物隨意擺放是不可能全部安置好的。工作其間,馬五結識了在貨站工作多年的劉工和王工,及貨站新又從外地帶來兩個搬運的小伙子。悉數工作成員,六個人。要漂亮完成一天周轉的貨物小心翼翼地裝上車,而且不能出現一點偏差,因為這一掛車的貨物將近二三百多萬元。這就是馬五的工作環境。僅此一天的工作就已經看到這個工作的實質,而且會繼續做下去……
與工友的交流中知曉,原來老板實質上是一個力工頭,他聯系一些貨站的活由他發配給力工干,從中搾取工人的辛苦費的三分之二。電視劇裡看到只有舊上海時期,才有這樣的搬運工。從貨站的工作中得知一切,這樣剝削和壓搾的方式仿佛是久遠的故事。而如今在現代文明的大都市裡還演繹著,說明一些民工甘於承受命運的不可承受之累,也助長了這個行業的工頭瘋狂招攬外地工人的勢頭,因為貪心的老板一天可以在十幾個工人的身上搾取幾百多元錢,也就是說工人愈來愈多他獲得效益也就越多。除去工人的伙食和工錢,這是一筆可觀的數目,而且他不費一絲一毫的力氣,表面上是解決了一些人的溫飽問題,實質上這是間接剝削的智慧,這是現今社會一種殘酷生存的表現方式。只有能力卓然的人用腦袋賺錢,而非憑借身體力氣。
搬運時是沒有時間可以懶散的,完完全全是無法停止的傳送機器。有時,額外多了一些重量級的木箱,還有需多人搬抬的高壓電纜和袋裝百斤以上的花生粒兒。還有四五百十斤的各類糖酒果罐。滿滿一大車無法言狀的物什,不堪重負。搬運的中途,有時,冒著夜晚下了兩個小時的霏霏秋雨,搬運時忘記了秋天雨夜的瑟瑟的冷意,而當一天如機器式的搬運傳輸突然停止了,身體的各個部件都為之疼痛,冷意襲遍身體上每個神經末梢,不住地打顫。晚間的兩頓飯貨站是不管的,先不說饑餓程度,腳跟已經站不穩了,身體開始打晃兒,真正親身體驗了什麼是真正的饑寒交迫。干完活,系好貨車的安全繩索。然後,由貨站的主事送回住處。因有一段路正在施工搶修,有時會艱難走回寢室,往往沉沉的坐下住所已是子夜兩點多了。“河北”進屋吃過工人們剩下的涼飯與涼菜便上二樓休息去了。馬五去孤零零地坐在沙發上,面對著空洞岑寂的黑暗,無法入睡……
接下來的日子,馬五起早貪黑撐著饑寒交迫的身體,干滿全天的活兒。
三個月後,天氣更冷了,“河北”那天沒有來,搬運之時和同是一個祖籍的貨站司機交談中說出離去的想法,他也不知道老板究竟壓搾了他們多少錢。他告訴同鄉明天就徹底不做了,同鄉說不如直接來貨站吧,而且可以簽合同。而且工資可靠且高於現在的工薪。同鄉把他的號碼留給了他。他含糊地說我考慮一段時間再說吧。如果當初直接來到貨站,可能不會有很早離開的想法,起碼做些時日再做談論。最最主要的原因是老板是搾油的機器,機器不會懈怠的。再就是如果辭掉這裡,恐怕工頭老板不會讓他輕松在他這裡工作的,他甚至可以將他碎屍萬段,無法想象的可怕,道外有許多黑社會性質的男人,整天無所事事,不想他們的主題是他。
路燈投射到房間幾縷悠然的晨光,透過陽光可以清晰看到這群民工具體的位置。大已都酣睡夢中。有的囈語一些關乎貨場的話,可能他們在夢中還在搬運著水果米酒之類的東西,而不放過夢裡惟一純淨的世界,輕松自由的世界。馬五坐在入門可坐的陳舊沙發上,閉目後仰身體,四肢用力伸展,骨骼裡發出清脆的聲音,此刻顯得如此清晰而沉重,打破沉悶而靜謐的夜。這讓他暫時地舒緩不可承受之累,輕輕地呼吸著污濁的空氣。
由於打算離開這裡,馬五清晨醒來特別早,看了看掛鍾,只有三個小時的睡眠,工人依然在酣睡。走出寢室,城市飄著輕雪,也漸漸地騷動起來,遠處的高樓在晨雪中若隱若現,總給人一種鄉鎮的感覺。其實不然,事實上這裡擁有許多富足的商賈,他們並沒有表現得像其他富人那麼物質張揚,顯得比較保守而務實。
馬五離開時,老板不情願的把證件給了他,他不想失去一個忠實的勞力,不想失去一個賺錢的人。但還是克扣了馬五很多的工錢。當馬五問老板能不能講點道義,畢竟我也為你出力流汗付出了,老板平靜的臉上突然變色,橫眉立眼,一下子嗓音提高了八度,差點把他懾暈,原本就不堪昏沉的身體,似乎變得更加搖晃不定,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可憐與同情的定義。馬五沒敢做聲,否則就像東家的雨點一樣,落在他的清的身體。盡管如此,心裡些許的平衡,將生存置之度外時,也可以炒老板一回。但此刻卻是沉重無比的,像迷失方向的舟子,在風浪的漩渦裡不停地打轉……
下午,馬五又應聘一家裝飾工廠。原來是在農民的耕地裡興建的,所以顯得有些遠離市區,但又沒有完全的脫離城市。大約又走了二十分鍾的顛簸路程,走入裝飾塗料廠。這個廠子有一定的光陰,班駁的圍牆,黃色的牆皮漸已脫落,有被時光撫摩的痕跡。廠子空曠而寥落,看上去並不美。稀疏的幾個工人,仿佛在搭建什麼,見到主任時,一個看上去三十出頭的男人,有著睿智的稜角。主任問馬五學過什麼專業,會計電算,多年前。引領他參觀了廠房和設備。廠房裡幾乎看不到工人。主任隱約其詞地說設備在調試期,准備制造裝飾粉塵,過一段時日就會開工。馬五開始躊躇來這裡具體能做些什麼事兒?他把疑慮說給主任,他說等經理回來再說。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疲倦的他幾乎渴望坐在空曠的廠地上,時間在等待的煎熬中流走,仍不見經理的人影,他沒有再做堅持,對主任說明天早晨過來吧,又餓又累。他根本不知道馬五遭遇的苦役。主任有些不理解地斜乜著他,甚至可能懷疑一個年輕人竟然這麼沒有耐性與意志,隨即說走吧,生硬而怒氣,臉上陰雲密布。其實,馬五無力向他解釋什麼,幾乎昏厥的他,多留一刻都可能跌倒在地上,為了不出現脆弱的情形,他道出了艱澀的想法,卻沒有得到主任的同情與理解。
馬五默默地離開了裝飾塗料廠,一路上自己都不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繼續將可能生什麼事情。總之這份工作告吹了,原因他死也我死在廠子裡,那麼還有機會可能在這個廠子工作!但最終說服了自己的凌亂思緒,不要為自己不能所謂的堅守到最後而懊悔,已經看清了這個頹敗的廠子不會有什麼業績,而且面臨倒閉。關於三種保險的承諾,其實只是一種騙人的魚餌。根本不是信息上所形容得那麼美好。與這個脾氣暴躁的主任將來不知如何共事,不去想對他是否夠不夠寬懷。從廠子出來後呼吸一下郊外的新鮮空氣,在話吧給孟編輯打了電話,居然通了。原來幾天前他真的出差了,致使手機喪失信號,難怪無法取得聯系,他說剛剛回到哈市,約定明天上午去文聯……
三、某種結束與開始
晚上,馬五爛醉如泥,他夢到自己像狗一樣被東家,用繩索牽著,扯著,走到一個“7”式鐵架前,那裡有幾個同樣方式吊死的狗,東家輕輕的一用力,他的腳便離開了地面。死的時候,有幾個同胞陪著……
草原上馬五與愛人比翼飛馳,溫煦的陽光下,看著馬兒吃嫩綠嫩綠的青草,飲清澈甘甜的河水,雄鷹在自由的天空翱翔,任陽光與愛情的沐浴,任意爛漫在青草馥郁芬芳的草原……
淫雨霏霏的黑夜,雨聲似乎下得更大了。
馬五又一次從悚然的惡夢中猛然醒來,額上的汗水與粗重的呼吸聲都混淆在晨曦的霞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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